“江小白”把“江小白”告了？庭审激辩，年营收30亿的白酒是不是驰名商标？

包子狗

创立至今不到 10 年，白酒品牌 " 江小白 " 的年营收就突破了 30 亿。因其擅于使用动漫形象讲故事，深受年轻人喜爱，还被不少人当作商业营销的成功典范。
然而，成名之后的 " 江小白 " 很快陷入 " 成长的烦恼 "，市面上出现了同样叫 " 江小白 " 的其他商品。不少消费者出现了误认的情况。
今天下午，重庆江小白酒业有限公司诉江小白健康产业（广州）公司等三被告侵犯商标权、不正当竞争案在上海知识产权法院公开开庭审理。
庭审持续了约两个半小时，法院将择期宣判。
" 江小白 " 起诉 " 江小白 " 索赔 300 万
原告江小白酒业公司诉称，其是第 10325554 号 " 江小白 " 注册商标的商标权人。 " 江小白 " 注册商标经过原告多年持续的使用和宣传，在中国境内相关公众中积累了极高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并与原告建立了稳定的唯一对应联系，已在酒商品上达到了驰名商标的知名程度 , 应当依法予以认定为驰名商标。
原告认为 , 三被告在其生产、销售的面膜、修护液等商品上及相关广告宣传活动中使用了 " 江小白 " 商标，侵害了原告享有的驰名商标专用权；被告江小白健康公司在其注册的企业名称中使用 " 江小白 " 作为企业字号，并使用该企业名称经营面膜等商品，极易使相关公众误以为其与原告存在许可或关联关系，构成不正当竞争。三被告的上述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行为使原告的驰名商标遭到模仿和淡化，给原告造成经济损失，请求判令三被告立即停止商标侵权、停止使用并变更企业名称、刊登声明消除影响，共同赔偿原告经济损失及合理费用 300 万元。


某电商平台上出售的 " 江小白 " 医用冷敷贴
被告杨某某表示，自己于 2018 年 7 月 10 日申请注册 " 江小白 " 商标，2019 年 4 月 7 日国家知识产权局公告核准该商标注册，商标注册号为 32153557，商标专用权期限为 2019 年 4 月 7 日至 2029 年 4 月 6 日，目前仍是有效状态。核定的商品类别为第 10 类，包括医疗器械和仪器、理疗设备、医用冷敷贴、奶瓶等。杨某某于 2020 年 4 月份将第 32153557 号 " 江小白 " 商标许可给江小白健康公司在 " 医用冷敷贴 " 商品上使用。
江小白健康公司认为，原告涉案商标不属于驰名商标，被告销售的产品与原告涉案商标涉及的商品不构成类似，不会导致消费者混淆误认，被告在被控侵权产品上使用已核准注册的商标，不具有恶意，其行为不构成侵权；其将拥有的注册商标 " 江小白 " 登记为企业字号并经市场监督局核准，不会使公众误认为与原告江小白酒业公司存在特定关系，不构成不正当竞争，故请求法院驳回原告的全部诉讼请求。
为何后来者也可注册 " 江小白 " 商标？
本案庭审在 50 余家网络平台全程直播，不少网友提出了一个问题：" 既然江小白酒业注册在先，为何杨某某还能注册成功？是不是国家知识产权局有问题？"
这里其实涉及到我国商标注册的规则。我们国家将商品和服务分成 45 个大类，其中 1 到 34 类为商品类，35 到 45 类为服务类，不同类之间的商标使用不构成侵权。事实上，不同类型商品拥有相同的商标名称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比如 " 长城 " 润滑油、" 长城 " 葡萄酒等。


" 江小白 " 白酒 图片截自 " 江小白 " 酒业公司官网
本案中，江小白酒业认为遭到侵权的商标属于第 33 类，与杨某某申请的第 10 类有较大差距，所以国家知识产权局予以核准。如果持有在先商标的企业或个人有异议，可以在商标公示期内提出异议，请求驳回注册申请。不过，显然江小白酒业当初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 江小白 " 能 " 升级 " 为驰名商标吗
既然杨某某也是合法注册的商标，那么江小白酒业这回索赔的依据又是什么呢？答案就在法庭归纳的第一个争议焦点中，江小白酒业持有的 " 江小白 " 商标算不算驰名商标。
" 如果一个商标被认定为驰名商标，那么对它的保护范围会有所扩大。因为一个商标有很高知名度，就有极大可能让消费者认为，市场上的同名产品都来自同一家公司，这时候就容易产生混淆，影响品牌声誉。" 清华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冯术杰说。


庭审现场 上海知识产权法院供图
不过，驰名商标并非在申请注册时就可以获取，而是需要通过 " 打官司 " 来认证。简而言之，一家企业只有在认为自家商标被侵权后，才能通过行政或诉讼手段，请求行政主管部门或法院认定自己的商标为 " 驰名商标 "。相应的，企业要拿出市场占有率、消费者问卷调查等数据，来证明自己的商标在相关人群中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 这就是为什么当时杨某某能成功注册商标。因为‘江小白’那时候不是驰名商标，即使它名气很大，审查人员也不能依据个人认知来驳回申请。" 在冯术杰看来，今天这场诉讼不仅是江小白酒业的维权之战，更关系到 " 江小白 " 能否 " 升级 " 为驰名商标，" 后者会直接影响到市场上存在的其他也叫‘江小白’的企业。"
正因为这一点如此重要，所以原告在庭审中拿出了 "2019 年年营收额突破 30 亿 " 等大量证据，来证明 " 江小白 " 作为白酒品牌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了驰名商标的标准。被告则针锋相对，指出 " 江小白 " 不属于驰名商标，因此己方在核准范围内使用注册商标不属于侵权，更不应承担赔偿责任。
因双方不同意调解，审判长宣布将择期宣判。
栏目主编：王海燕 本文作者：王闲乐 文字编辑：王闲乐 题图来源：上海知识产权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