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在苏联第一家AI实验室做研究是种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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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文摘出品
编译：Luna、笪洁琼
提到人工智能大国，人们往往联想到中美这两个主要国家，但你可能很难想象，早在 70 年前，解体前的苏联也曾钟情人工智能，并且做出了第一个能玩儿国际象棋的 AI 程序。
跟着文摘菌，一起回顾一下这段不寻常的人工智能往事。
苏联 AI 可以说始于 1955 年，当时的数学家还在使用 M-2 计算机，通过编写程序来解决难题。可能当时这些数学家都没有想过，他们中间，竟然有人想去教 AI 玩国际象棋。
这段往事得从下面这位男人开始说起。


左为安德烈 · 莱曼（Andrey Leman）
安德烈 · 莱曼（Andrey Leman）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小男孩，喜欢打数学竞赛，成绩挺不错的，他在 1962 年从莫斯科国立大学毕业，并加入了苏联的 " 第一个 AI 实验室 "。


1958 年安德烈在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获奖（有图有真相）
在那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对数学有兴趣的人都会去参加数学竞赛，也只有那里可以感受数学的魅力。
安德烈最开始是想当数学家的，他还在学习的过程中顺带着开发了关于 AI 的第一个小程序，他把心得都写成书，过了这么多年，这本书直到很多年后，一直是苏联学生面经榜上的 Top。


感兴趣的同学可以下载这本书来看看
http://math.ru/lib/90
加入苏联史上第一个 AI 实验室
负责苏联史上第一家 AILab 的亚历山大 · 克朗罗德（Alexander Kronrod）也是个狼人。
苏联 AI 的创始人以及 AI 实验室负责人亚历山大 · 克朗罗德（Alexander Kronrod）
克朗罗德专门研究复杂的数学分析以及微分方程，随后自愿参军，并在二战中获得英勇勋章，勋章换来的旧伤让他无法继续服役。1945 年，退役后的他加入了库尔恰托夫（Kurchatov）研究所，继续研究数学。


理论与实验物理研究所（ITEP）
四年后，他成为理论与实验物理研究所（ITEP）数学系主任，主要是核物理领域的创新（计算核反应堆和基本粒子加速器以及处理观测结果等），这个方向是当时苏联研究最重要的方向。
幸好克朗罗德（Kronrod）对研究内容和方向有发言权，要不就没法继续研究 AI 了，因此，他和他的团队便可以在高级计算机上干活，要知道当年，只要能玩纸牌游戏和国际象棋的机器就算高级计算机了。（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玩扫雷和蜘蛛纸牌的菌菌简直不要太幸福）


ITEP 提出的 AVL 树，图来自 Wiki
当时计算机科学中的热门话题是离散算法的复杂性计算，Kronrod 团队中的两名成员 G. Adelson-Velsky 和 E. Landis 提出了第一套平衡二叉搜索树，又称 AVL 树。（看看上面的图你就会明白


Andrey Leman 和 Boris（Andrey 的好友兼同事）
后来，安德烈（Andrey Leman）和 Boris 以及 Kronrod 实验室成员对图同构问题很感兴趣。他们共同提出了 Weisfeiler-Leman 算法（1968 年）。该算法近年来因为机器学习的高速发展，又重新红火起来。
直到 1971 年安德烈在 Kronrod 的 " 督促 " 下发表了他的第一篇论文。结果，由于办公室政治斗争的原因，导致以评审委员会" 论文与数学无关 "的理由拒绝了该篇论文。（哼，偏见）
要知道安德列原本就是数学家，活生生被气到转行当程序员，终于在 1973 年在 V. Arlazarov 的指导下，成功发表了第二篇关于数据库管理的论文。鉴于他对广泛使用的苏联第一个数据库 INES 的贡献，他获得了苏联部长理事会奖。（是数学家还是程序员？害）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转行的 Andrey 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教 AI 下棋：成为世界冠军


Claude Shannon, John McCarthy, Ed Fredkin 和 Joseph Weizenbaum ( 1966 )
接下来咱们聊聊人工智能下棋的话题。
自从艾伦 · 图灵（Alan Turing）发明了他的 " 通用图灵机 " 开始之后，教电脑下象棋的这个想法便成为了当时亟待解决的一个里程碑似的课题。
这个课题一经提出，就在美国和苏联异常火爆，大家纷纷开始研发一种可以让电脑自己下棋的算法。
1967 年，麦卡锡（J. McCarthy）与克罗罗德（Kronrod）在美苏两国之间，筹办了第一场 AI 国际象棋比赛。在 4 场热身赛中，克罗罗德团队研发的凯萨（Kaissa, 会下象棋的 AI 程序）表现出了很强的分析能力，获得得了 3：1 的好成绩。


第一场国际 AI 程序象棋：苏联为白棋，美国为黑棋
1969 年，由于克伦罗德（Kronrod）和其他数学家共同声援苏联数学家埃塞宁 · 沃尔平（Esenin-Volpin）所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克罗罗德团队全员被解雇。除了克伦罗德以外整个团队跳槽控制问题研究所（ICP）继续做研究。克罗罗德团队的研究业绩，很快就被下面这位大胡子幸运鹅捡漏了。（突然有点酸是怎么肥四）


V.Arlazarov 成为第一届 AI 国际象棋世界杯开发团队 Kaissa 的负责人
1974 年的斯德哥尔摩，来自 8 个国家的 13 个国际象棋 AI 程序争夺世界冠军，在城中最大的酒店音乐厅连续打 5 天。每天都有六场比赛同时进行，最后凯萨（Kaissa）赢得了全部四场比赛并获得了金牌，以 3 分的优势超过美国对手 Chess-4，Chaos（混沌）和 Ribbit（里比特）。对苏联队来说，他们全队就是全球总冠军。


1974，斯德哥尔摩，在 Tech-2 ( 美国）与 Kaissa（苏联）的比赛中，Stockholm. M. Donskoy（右）打电话控制程序下棋。
安德烈也随着这次比赛的团队冠军，在人工智能圈声名鹊起了。
挺进硅谷
拿了第一名，是时候去硅谷看看了。1990 年，安德烈加入了在硅谷的 " 抢滩党 "（landing party）。所谓 " 抢滩党 "（landing party），就是成立了初创公司 Cognitive Technology Inc.，他们开发了光学识别系统的这帮人。该系统是识别不同语言的扫描文本的先驱，他们的解决方案 Cuneiform OCR 和许多 IT 巨头合作，比如甲骨文，IBM 和三星。


Cuneiform OCR（图）是加入抢滩党之后，Andrey 和他的同事第一个研发成功的产品
从 1995 年到 2012 年，安德烈在各种高科技初创公司担任程序员（有技术随便跳），他最后在基因公司 Invitae 搬砖，在公司他开发的系统程序非常受欢迎，到目前还在用。虽然他对生物信息学不熟，但完全不影响他做系统开发。


安德烈在美国
安德烈在 2012 年去世，大家一致认为他是非常靠谱的朋友，为人比较幽默，乐于助人。
从早年喜欢参加数学竞赛，到研发 AI 程序拿到 AI 国际象棋的全球总冠军，再到硅谷继续写代码，他的一生浓缩了无数苏联 AI 科研者的故事，而这些都是从 70 年前的苏联开始的。
相关报道
http://towardsdatascience.com/a-forgotten-story-of-soviet-ai-4af5daaf9c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