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代表为快递小哥忧：不签劳动合同，出工伤咋办？学美团为骑手买保险吗？

吴理宁

随着互联网经济的发展， " 快递小哥 " 群体日益增多，疫情期间更是架起商家与用户的一座生活便捷之桥。他们风雨无阻，日夜兼程，辛劳有目共睹。他们统一穿着印有公司标志的衣服、佩戴统一的胸牌，有的用着公司提供的车辆和设备，不过，服装和标志只是他们的一层 " 皮肤 "，并没有就此明确他们的归属。
市人大代表钱翊樑注意到，因为不少快递小哥未与公司签订劳动合同，没有工伤保险，一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损害，用人单位往往并不承认与他们之间存在劳动关系。 " 不签劳动合同，如何保障快递员的合法权益？" 日前，他提交的一份关于保障快递员权益的建议得到承办部门 " 解决采纳 " 的答复。
钱翊樑调研发现，除了大型公司外，快递行业有不少夫妻店或者家族店，另外还有劳务派遣用工方式，劳动关系构成复杂，管理难度大。另外，快递行业流动性强，工资以计件为主，多劳多得，缴纳社保会减少快递小哥现时收入，且对未来拿退休金并无益处，所以快递小哥缴纳社保意愿不强烈。
快递小哥与用工单位并未建立劳动关系，这样就存在较大法律漏洞，在权益遭到侵害时难以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如果快递小哥在工作期间发生意外事故，就无法认定工伤，受伤的快递员无从获得补偿。"
在钱翊樑看来，快递员与企业的关系是松散的，做一天算一天，导致快递员没有归属感，数以万计的快递员游离于企业与社会的 " 中间地带 "，对社会的稳定必然造成一定的影响。
为此，他建议，相关企业应当与 " 快递小哥 " 建立劳动关系，这样既利于保护快递员的合法权益，也利于社会的稳定和发展。
据悉，上海快递行业用工模式主要分为两类：第一类是传统模式，即快递公司与快递员直接签订劳动合同或者采用劳务派遣形式用工。在这种模式下，快递员接受快递公司的劳动管理，根据公司的安排提供快递服务，公司（或派遣公司）向其支付劳动报酬，并缴纳社会保险等各种费用。随着快递行业的发展壮大，此种用工模式越来越多。
第二类是随着互联网平台经济的快速发展，依托于互联网电商平台产生的 " 互联网 +" 快递业。这种类型的用工模式存在以下特点：主体选择更加灵活。" 互联网 +" 快递的业态模式中，快递员可能安装多个 APP 端口，同时服务于多个平台，许多平台不限制其为其他企业提供服务，一般只审查年龄、身体状况等与服务相关的基本条件。因此，快递员兼职、多平台服务的行为非常普遍。服务过程也有更强的自主性和灵活性。快递员在服务过程中享有相当的自主权，具有明显的 " 灵活性、零散性、短时性 " 特征。退出机制更加灵活。快递员对互联网平台企业的组织依附性较弱，流动性很强，其流动也相当自由，离开互联网平台无需提前告知或征得同意，一般只要不登录 APP 程序或卸载 APP 即可。没有劳动者提前三十日提出，并履行相应交接手续等程序性要求。
市人社局表示，对于传统的劳动合同制（或劳务派遣制）快递员，由于其属于劳动法律法规调整的对象，快递员的劳动报酬、社会保险、休息休假等相关方面均适用劳动法律法规的规定。而新的 " 互联网 +" 平台模式下，用工方式与传统的企业用工方式有很大不同。当前我国平台经济快速发展、用工方式仍在不断变化，国家层面尚未对新业态用工作制度性的规定。如短时间全部纳入现行劳动保障法律调整范围，将不利于以平台经济为代表的新业态发展，也不利于发挥平台经济对促进经济发展和吸纳劳动者就业的作用。
因此，根据国家要求，在界定新业态用工法律关系上坚持 " 审慎 " 原则，主要采取以下方式予以规范：对于符合原劳动部《关于确认劳动关系有关事项的通知》规定的劳动关系认定标准的用工行为，要求企业依法与快递从业者签订劳动合同，依照现行劳动法律严格予以规范，一旦发现有违法行为，将严格依法查处，保障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对于现行条件下无法纳入劳动法律调整的新型用工方式，市人社局表示，引导企业采取妥善措施，保障劳动者的基本权益：一是控制劳动强度。自 2018 年起，新业态平台陆续实行相关疲劳保护措施，避免从业人员劳动强度过大。比如 " 滴滴出行 " 网约车驾驶员连续服务 3 小时的，平台将暂停派单 20-30 分钟，连续在线超过 10 小时，平台将强制下线；" 美团点评 " 对于工作时间过长的骑手会限制派单，或采取错开骑手送餐时间等措施。通过上述措施，从业者劳动强度总体上得到有效控制。
二是缴纳商业保险。2016 年，市人社局会同行业主管部门在本市规范网约车的实施办法中明确了 " 网约车平台公司与驾驶员签订其他协议的，应当包含营运期间驾驶员的意外伤害保障条款 "，取得了较好的社会效应。目前，新业态平台基本会为从业者购买商业保险，比如美团骑手每天由公司为其缴纳 3 元的保费，骑手全天所有运单均可享受最高保额为 85 万元的人身和财产保险。
据了解，国务院《关于做好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就业创业工作的意见》提出，完善适应新就业形态特点的用工和社保制度，支持劳动者通过新兴业态实现多元化就业。市人社局表示，国家人社部完善新业态劳动用工管理服务、职业伤害保障的指导意见出台后，将根据国家部署，在前期调研成果的基础上，结合本市实际，及时研究制定相应的规范政策。
同时，积极引导灵活人员参加社会保险。在新业态从业人员参加商业保险的基础上，将进一步加大关于职保（灵活就业人员按照属地原则可在其户籍地参加职保）或城乡居保政策的宣传力度，引导从业人员增强参保意识和意愿，改变只有建立劳动关系才能享受社会保险的认识，形成各方督促、个人主动参保的社会氛围，不断提升从业人员相关利益的保障程度。
栏目主编：张骏 本文作者：王海燕 文字编辑：王海燕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邵竞